另一边,昔里吉回到自己大帐,忍着的脾气立刻发了出来,围来服侍的仆人被他踢倒好几个。“都滚下去!”昔里吉怒吼。仆人们战战兢兢,不敢久呆。
“大王可是在生北平王的气?”一位蒙古将领撩开帐帘进来了,“北平王的孩子脾气尚未脱尽,大王不用与他一般见识,实在是气了,大可不理他几天。没有大王为他处理调和诸王间的关系,他会方寸大乱,自己便会来与大王和好。”
“那可未必!他现在最看中阿合马,我等都不重要了。”昔里吉妒意甚浓,“脱脱木儿,我让你侦察海都动向,怎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脱脱木儿是昔里吉的部将,他笑道:“海都似怕了大元军队,一直没有动静,属下在那边实在无聊,所以回来瞧瞧。怎料到一回来便得知大王受了气。”
提起此事昔里吉又不愉快,“那木罕为讨好阿合马,给了那些阿合马的党羽太多好处,把粮草采办权送给他们,就是给他们送钱。他们中饱私囊我不管,反正是合汗的钱,但这些人坑了我昔里吉,那就不行!那木罕也不管束,他以为赔了粮草,诸王就消气了吗?”
“北平王一个刚断奶的孩子,他懂什么?如果他不是合汗的儿子,哪有资格率领诸王?”脱脱木儿轻蔑道,“他对阿合马的看重也是跟合汗学的,合汗重视阿合马甚过重视诸王。”
“那个狗奴才!”昔里吉骂道,“他不就会招财吗?原来他的钱是这么来的!吸血吸到成吉思汗的子孙身上来了!成吉思汗的子孙,高贵的蒙古人,什么时候被回回奴才骑在头上过?”
“大王息怒,阿合马也就一时得势。属下这几年穿行西域各地,所到之处皆对蒙古人毕恭毕敬,色目回回不敢造次。唯有阿合马是个例外,只因合汗倚重。”脱脱木儿劝道,“大王想开些,世上没有不谢的花,阿合马也不可能永远得到合汗的宠信,大王只需等个时机,扳倒阿合马不过一夕之间。”
昔里吉叹气,“是我引狼入室了!只想借他的权势为那木罕谋划汗位,怎想他来了便排挤其他辅臣。先是安童,现在轮到我们这些宗王了吗?他想得拥立那木罕的首功。”
“属下有些肺腑之言,大王听了莫要怪罪。”脱脱木儿犹豫不敢说。昔里吉许他说,脱脱木儿谨慎道:“大王为北平王谋划前程图什么呢?属下想不通啊!大王忘了,您的父亲蒙哥汗也是大蒙古的合汗啊!北平王是皇子,您其实也是位皇子,为什么要为他人做嫁衣?”
“你……”昔里吉盯住他,“你大逆不道!”
“属下说这些话确有大逆不道之处,但句句肺腑。属下为大王不值,大王比北平王更有能力领导诸王!”
“好了!”昔里吉不敢再听,“你也是忠诚之人,这些话我就当你没说过,以后不可再说!”
脱脱木儿遵命,但眼中遗憾之色尽漏。
昔里吉也并非坚定,听了脱脱木儿所言,表面否认,其实心已乱了。他乃先汗之子,如今低声下气矮人三分,当真愧对父汗。只叹当年父汗死得突然,自己与几位兄弟势力单薄,汗位因而落了旁人,到今日只得仰人鼻息。形势如此,他又怎逆转得了?将来若能做个得势的宗王,已是了不得,合汗之位从未想过。
秦贞在南下途中渐渐得知,以元律,蒙古色目人流南方,汉人南人流北方,她本该流放塞北,但皇后劝说,西北方有海都作乱,北方诸王人心不稳,随时会生变,如果秦贞去了,万一落入海都之手,皇室的颜面何存?合汗才改了主意,将她流放云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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