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夫人很累,眼睛渴求的看着水湄和孩子。
水湄道:“你先歇着,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。”
冯夫人终于支撑不住,睡了下去。
一个好小好小的、只有自己巴掌大小的婴儿,甚至只能称之为胎儿,稳婆忙将襁褓包好。水湄把了把胎儿的脉,很难探听到脉象,看来不轻松了……
“出去报喜吧!”又转过头对两丫环说:“赶快清理此处,孩子太弱,不能抱出去。”
三人点了点头。
水湄将孩子交给另一个丫环,所幸马车比较宽大,倒也不显得拥挤。
将车门打开,水湄灵活的跳了下来,一个丫环和稳婆也将污秽之物弄了出来。
由于孩子的叫声很小,所以外面未曾听闻。
冯节见水湄一下来,急忙走过来问道:“姑娘……”
水湄微笑对他说:“恭喜,幸不辱命,母子均安!这几天,夫人可触不了水,需静养才行,还有孩子,先天体质弱,又是六月生产,可不能有一丝马虎。”
冯节松了一口气,然后对着水湄深深的施了一礼,极真挚的说:“多谢姑娘相助。”
水湄笑了笑,又见他一边急着看夫人与儿子,一边欲言又止,她说道:“你进去看看吧,你放心,小女答应过令夫人,会在她们好之前才离开。”
冯节笑道:“姑娘大义,善德感激不尽。”
水湄摆了摆手。
“好生伺候姑娘。”
冯福点了点头,然后亲自引着水湄坐下,帮她倒茶。
一旁的老大夫慢吞吞的走过来,看来十分想认识水湄,可是见水湄一个女子,他自觉的不好意思。
水湄招呼老大夫坐下,这老大夫便不再纠结,坐了过来。
“大夫是绍兴城的人吗?”
老大夫点了点头:“老夫是济世堂的坐堂大夫。”
水湄道:“幸会了,见过前辈。”
老大夫连忙说道:“达者为师,莫作如此称呼。老夫姓张,姑娘称呼老夫为张大夫便是。”
水湄轻轻点头,老大夫见水湄神态,也不知是谁养出如此谦逊温和、医术高明的姑娘家,当下,问道:“姑娘师承何人?老夫甚是仰慕……”
水湄微笑道:“小女出身江湖,不便透露家师名讳,请张大夫见谅。”
张大夫也为江湖中人治过伤、病,也知道这样一条规矩,虽然想知道,但是也不会强求。
于是,张大夫岔开话题,转移到刚才救人上来。
水湄不是藏私之人,她能学到医术,一是中国千百年的传承,二是那药王神篇,每一样都不是她自己的所有物,能够将医学发扬光大,她也是十分愿意的。
水湄认真的说,张大夫认真的听,而且时不时的思考,一时之间,此处医学气氛甚是浓厚。
冯福看着这一切,心中一叹。这姑娘到底是何出身,竟然如此大方。
在座的客人也是如此想法。
太阳慢慢落下去,冯节从车子走了出来,他的神色好了许多,他再次感谢道:“多谢姑娘施救夫人与犬子,善德大敢问候姑娘尊姓大名?日后我夫妻……”
水湄打断他的话,说道:“冯大人不必客气,水湄自幼漂游江湖,也自是明白‘医者仁心’的道理。”冯节终究不是官场上的老油条,他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,不禁嘀咕:江湖中人脾气都这么古怪吗?
水湄问道:“冯夫人和冯小公子好些了?”
冯节点了点头,又道:“因为夫人才刚生产,所以不便赶路,所以要委屈姑娘在此地住上一宿。”又怀中掏出一块玉佩,说:“善德知姑娘仁心,但世事无常,姑娘哪天有了不便,尽可以来绍兴或临安冯府。”
水湄瞟了他一眼,伸手接过玉佩,在这个人男尊女卑的时代,有点门路总是好的。
冯节见水湄收下,心中安定一些。
渐渐的,茶寮已经收摊了,老大夫和稳婆拿了不少尚浅也被送了回去。
冯节手下的护卫支起了帐篷,让水湄住下。
第二日,水湄看过冯夫人和冯小公子后,一行人才开始赶路。不说水湄答应了冯夫人,就是救人也需要救到底,他们母子两个身体实为虚弱。
所以水湄陪着这车队赶到了绍兴,她也得知这两夫妇是将去绍兴府上任的巡抚夫妇。冯节曾是状元出身,深得皇帝信任,现在又握着一府大权,可以说是大贵族了。可是他夫人的身份贵重,冯夫人姓赵名芳,乃是燕王郡主,当朝皇帝的亲姐。
当今皇帝,是日后被谥为理宗的南宋皇帝。
理宗的皇帝名为赵昀,出生于绍兴府山阴县虹桥里。父赵希瓐,母全氏,为□□十世孙,与宁宗同属□□后裔,理宗则属于燕王德昭一支,因为宁宗去后无子,而当时史弥远已当了10余年宰相,他与杨皇后内外勾结,专权擅政,朝廷内外大臣多由其举荐,几乎没有人敢违背其意愿,已经一手遮天。那时赵昀被史弥远选入宫中,并登上了帝位。但因赵昀为宁宗继子,于是与其父其母燕王夫妇只有叔侄关系。
事实上,血缘关系是抹不掉的,所以理宗对赵芳这个姐姐极好。这从其姐夫冯节娶了宗室郡主依然能任着三品实职就可看出来。
毕竟现在的宋朝,朝廷对外戚及其严厉,大多皇亲国戚都只能担任虚职。
短短一日,水湄见冯节夫妇恩爱,而且冯节并没有妾室,连同房丫头都没有,这着实与古代三妻四妾的情况下十分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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